请以这死亡作为最后一份礼物
BE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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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审神者和鹤丸双箭头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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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穗是姐姐绘梨衣死后继任的。
前任审神者绘梨衣,温柔善良又勇敢,受到全本丸的喜爱。
直到在战斗中死去。
并不是。
至少在穗看来,本丸的各位依旧十分喜爱绘梨衣姐姐。
鹤丸留着那件两人一起涂鸦的浴衣,秋田一直收藏着绘梨衣手把手教的纸飞机,后园子的两颗柿子树上刻着左文字一家和绘梨衣的火柴人图案。
在他们心里,从来只有一个绘梨衣。
穗非常明白。不时的,本丸的刀剑男士会透出对绘梨衣死去的悔恨和对穗的疏离。
当然是背着穗。
绘梨衣是“小姑娘”,是“绘梨衣”,是“绘梨衣姐姐”。
穗是“主君”。
是主,是君,不是“穗”。不是和他们有关联的对象。
穗不是没有努力过。
即使自己费心准备修行需要的各类琐碎物品也好,在手入室整齐医药等待受伤的刀剑也好,举办赏樱赏月各种宴会也好,甚至是想和最喜欢绘梨衣的鹤丸谈谈绘梨衣姐姐也好……
永远只有一句“有劳主君挂念”。
没有人教她应该怎么做才能消除和本丸刀剑男士的隔阂,没有人对她说再坚持一下再努力一下可能就会变好,没有人告诉她或者是欺骗她其实本丸的各位刀剑男士也会像喜欢绘梨衣姐姐一样喜欢她。
一次又一次的,心里难免生出名为怨恨的细芽。将那些无处安放的窘迫、伤心、难过、孤寂,统统拿去滋养它。
但是并不会因此怨恨绘梨衣姐姐。因为即使是穗自己,也无法不被闪烁着温柔光芒的姐姐吸引。
从小自己就是笨笨的丑小鸭,考试考砸的时候,被坏孩子欺负的时候,被父母责骂的时候,都是姐姐给她擦眼泪,帮她出头,替她挡下责罚。
这样的如同樱花般美好的绘梨衣姐姐,却毫无生机的躺在棺木中,留下灰扑扑的、笨拙的自己来接任。
无法怨恨姐姐,也不可能怨恨姐姐。
也无法怨恨父母,正如哭红了眼的母亲所说,要不是姐姐殉职,根本轮不到一个这样的自己接手本丸,资质平平的自己能够成为审神者完全应该感谢姐姐。
更无法怨恨本丸的刀剑男士。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爱一个近乎完美的人是本能,所爱之人逝去,抗拒贸然进入的穗,也是本能。
那么就……怨恨自己吧……
怎么能不怨恨呢……
父母的忽视,姐姐的离去,刀剑的疏离。
一开始,穗努力模仿姐姐的举手投足,姐姐的穿衣打扮,换来的是母亲的疯狂咒骂和父亲一句“别再惹你母亲生气了”。
至于本丸里,穗再不想看见他们眼中由狂喜转为失望的样子。
都是因为自己不好,或者说不够好,才会让大家这么难过。
真的是非常非常抱歉。
所以,请由我,为你们准备最后一件礼物吧。
穗站起身,推开窗户,外面寒风凛凛,飞扬的雪片裹着清冷的气息,一点一点苍白了穗泛红的眼角。手里的纸包微微的被濡湿,里面药片的形状愈加明显。
自己曾在一次聚会的时候听说过,某审神者由于吃过某种药后又饮了酒差点丧命,幸亏灵力充沛加上送医即时才保住性命。
穗至今记得,她家近侍满含泪水后悔没有劝诫的模样。
也记得,自己手攥得有多紧才没有投去羡慕的眼光。
就着翻着细小泡沫的酒水,穗倚着墙靠在窗口下将手里的药片一饮而尽。
风雪更大了,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是炎炎的夏日,本丸的各位跪坐在大广间,哭泣到再没有一滴眼泪。穗站在门口,燥热的空气将身上的水分蒸发殆尽,连同心底的眼泪一起。
如今周身寒冷,大概也是哭不出来的。
等到下一位主君来的时候,或许可以一起看樱花了吧。自己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穗这样想着,意识开始模糊。
腹中开始一跳一跳尖锐的疼痛。
遗书中已经将身后事交代的很清楚,想来不会给大家添太多麻烦。
心脏开始抽痛,穗疼的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无暇去回想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恍惚间障子门被打开,一袭雪白的身影扑过来。
大概是鹤丸吧,穗这样想着,觉得实在是对不起鹤丸,听说姐姐死的时候也是这样被抱着的,不同的是,那时候温热鲜红的血把鹤的白衣沾染的十分可怖。
还好我没有弄脏。但是可能造成了惊吓。
穗拼尽全力想说一声抱歉,却牵不动嘴角,兜头盖脑的疼痛迫使她不得不狠命的咬着嘴角,拼尽全力去抵抗。绘梨衣姐姐是那么坚强的人,哪怕只有一点,也想着像姐姐一样。
耳朵里开始出现尖锐的鸣叫。
穗费力的抬起手,指向矮几上的信封。随后如同枯叶遥遥坠地,穗的手无力的垂下。
白色的纸张被折叠的整齐,娟秀的如同绘梨衣本人一样的字体——
“十分抱歉成为一名不受喜爱,不够优秀的审神者。”
“十分抱歉我不能像绘梨衣姐姐一样好。”
“我的死亡不是你们的缘故,我已经坚持了二十二年,实在无法继续下去了。”
“如果不能再为你们做些什么的话,那么就将这份死亡作为礼物。”
“要是下一位主君能够被你们喜欢就好了。”
和室里十分的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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